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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河記 | |||||
作者:佚名 成語故事來源:本站原創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25/2/2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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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河記睢陽有王氣出現,觀占天象的耿純臣上奏說,今后五百年里會有天子興起。隋煬帝已經昏聵荒淫,并不相信。這時他去木蘭庭游玩,叫袁寶兒唱《柳枝詞》。他見殿壁上有一幅《廣陵圖》,就瞪著眼睛看,好久邁不出步子。事先蕭后在旁邊,對煬帝說:“不知它是什么圖畫,怎么會讓天子這樣留心呢?”煬帝說:“我不是喜愛這幅畫,只是因為思念已往游玩過的地方!庇谑菬郯炎笫址旁谑捄蠹缟,右手指著圖畫上的山水及人家、村落、廟宇,清楚得如同在眼前。他對蕭后說:“我當陳王時,鎮守廣陵,從早到晚游賞這些地方。那個時候,將云霧煙靄當成美景,看榮華富貴如同冤家。怎能料到長期做天子,無數的事兒要管,使我不能伸展胸懷。”說完,滿面愁容。蕭后說:“如果皇上心里想著廣陵,何不前去游玩一回呢?”煬帝聽了,心中名頓開。 第二天,他跟大臣們商議,想乘大船從洛水入黃河,再從黃河入海進淮河,然后去廣陵。大臣們都說,若是這樣走,路程不止萬里,而且孟津一帶水急,海里浪大水深,要是乘坐大船,恐怕會出意外。事先,諫議大夫蕭懷靜(蕭后的弟弟)奏道:“臣聽說秦始皇時,金陵出現過王氣,始皇派人去鑿斷砥柱,王氣就消逝了。現在睢陽出現王氣,陛下又想去東南,打算乘船經過孟津,又擔憂有危險。況且大梁西北有古河道,是秦朝將領王離引水淹大梁的地方,望陛下大量調集士兵民夫,以大梁作為起點開掘河道,西到河陰,引孟津水進入河道,東到淮河口,放孟津之水出去。其間相距不過千里,況且從睢陽境內經過,一則水路直達廣陵,二則因此鑿穿王氣!睙勐犃松献喾浅8吲d,而群臣都啞口無言。煬帝就下達敕令:朝廷內如有勸諫我不開河的,就斬了他。詔令征北大總管麻叔謀為開河都護,任命蕩寇將軍李淵為副使。 李淵以生病為由不赴任,就以左屯衛將軍令狐辛達代替李淵為開渠副使都督。從大梁開始到樂臺北面,創建修渠官署,將渠命名為卞渠(古時只稱這地方叫“卞”,開封城就叫卞邑),因此就將這時的官署稱叫上源傳舍(“傳舍”也是驛站的稱呼,因卞渠以這里開始,所以叫做“卞渠上源”)。詔令征集天下壯丁民夫,須眉凡是十五歲已上的都要報到,如有隱瞞藏匿的要斬三族。因為河水流經卞,就賜“卞”字加水字旁。壯丁民夫共計三百六十萬人。另外五戶人家又出一個人,或老人,或兒童,或婦女,用以供送飲食。又命令年輕驍勇的士兵五萬人,各執棍棒任督工吏,如隊長一類的低級武官。這樣,總共有五百四十三萬多人。麻叔謀命其中三分之一的人,從上源向西到河陰,將古河道(即王離淹城的地方)連通,曲折綿延至愁思臺而向北去。又命三分之二的壯丁民夫,從上源驛向東開掘渠道。 那一年是隋大業五年。八月上旬開工。畚箕鐵鍬都聚集起來,人員從東到西橫布數千里。才開挖不到一丈多深,就掘到了古老的堂屋,約有好幾間,干凈肅穆。涂漆的燈盞明亮地點著,照耀得屋里如同白晝。四面墻壁上都有彩色的花竹龍鬼圖畫。室內有一具棺材,像是權門富家的墓葬。那些監工報告了麻叔謀。麻叔謀命令把棺材打開,見里面那個人容貌如像在世一樣,肌膚皎白如玉而且肥胖,頭發從頭上下來,把面孔掩蓋了,又經過胸腹往下,裹住腳,然后倒上來,到背的下部才算完。棺里找到一塊石銘,上面的字像是蒼頡所創的鳥跡篆字。于是召集民夫宣布說,有熟悉這些字人的可免除他的勞役。有一個下邳人,讀道:“我是大金仙,死來一千年。滿了一千年,背下有流泉,得逢麻叔謀,葬我在高原。發長至泥丸。再等一千年,方登兜率天。”麻叔謀于是親自預備了棺材,將其葬在城的西面(即現在大佛寺那個地方)。 接著開掘到陳留。煬帝派遣使者帶著親署祝告書及一對白璧,備下祭奠用的豬和羊,到留侯廟祭奠以便從這里過路。祭奠完了,突然之間有一陣大風從殿內窗戶里刮出來,吹得人的臉受不了,使者趕緊退走。 之后就從陳留開掘而去,來來往往挑著擔子和拿著鐵鍬的壯丁緩慢地奔走。遠遠近近的人,踩著泥土猶如蜜蜂(bee)成群螞蟻(ant)聚集。 幾天以后,到達雍邱。事先有個民夫,是中牟人,偶然得了腰背彎曲的病,不能前進,落入隊伍前面,獨自慢行。這天夜間月光澄靜,聽到差人喝道的聲音很威嚴。民夫躬著身等在路旁,好久才見清道的差人相繼到來,儀仗衛隊就不用說了。有一朱紫頭戴王侯的帽子,穿王侯的衣服,騎白馬,他命令左右把民夫叫到面前來,對民夫說:“替我把話帶給你的十二郎,還他的白璧一雙,他就要到天空上作客去了(煬帝在位十二年)!闭f完,拿出白璧交給民夫。民夫跪著接受了,還想再拜,朱紫已縱馬西去。民夫到雍邱后,把白璧獻給麻都護。麻叔謀仔細一看,卻是煬帝獻給留侯的祭物。追問民夫,民夫一一說明由來。麻叔謀生性貪婪,就隱藏了白璧。又不曉暢朱紫對民夫所說的話,怕民夫泄露出去,就殺了他滅口。 然后在雍邱開工。開挖時碰到大片的樹林(wood),林中有座小祠廟。麻叔謀訪問村中老人。老人說:“古老相傳,稱這祠為隱士墓,廟里的神很靈驗!甭槭逯\不相信這話,將墓地一路挖了。才挖了幾尺,突然之間鑿出一個空洞來,民夫們向下窺望,見有燈火熒熒發亮,沒有人敢進入。 麻叔謀就指使手下的將官去,有個叫狄去邪的武平郎將,愿意入洞探察。麻叔謀高興地說:“真是荊軻、聶政一類的勇士!庇谑敲擞美K子系住狄去邪的腰,向下垂放,大約放了幾十丈才到底。狄去邪解開繩索,走了百來步,進入一間石屋。東北各有四根石柱,有兩根鐵索系著一頭怪獸,體大如牛。仔細一看,原來是只大老鼠(mouse)。片刻過后,石屋的西面有一扇石門打開了。一個童子走出來,問道:“先生不是狄去邪嗎?”狄去邪說:“是的!蓖诱f:“皇甫君坐等你已經好久了!庇谑菐鰜。看見一個人穿著朱白色衣服,戴云狀的高帽子,高坐在堂上。 狄去邪拜了幾拜,那人不說話,也不還禮。一名綠衣吏引狄去邪站在大堂的西階下。過了好久,堂上有人喊力士去把阿牽上來(阿,隋煬帝的小名)。幾名武夫,相貌丑異體形魁梧,拉著早先見到的大老鼠來了。狄去邪本是朝廷里的官員,知道煬帝的小名,不曉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屏住氣站著。堂上的人責罵老鼠說:“我讓你暫時脫去皮毛,當國中君主,你為何虐待百姓殘害生靈,不遵守天道?”老鼠只是點搖頭搖搖尾巴。堂上的人更憤怒了,命令武士用大棒敲打它的腦袋。打了一下,撞擊的聲音如同墻倒一般。那老鼠大叫起來,聲如響雷。正打算舉棒再打,這時一個童子手捧天符來臨。堂上的人吃驚地跳起來,下了臺階伏首聽命。童子就宣布說:“阿當君主命中注定是十二年,到現在已經七年,再等五年,就該用白絹巾帕系住脖頸讓它死掉!蓖尤チ,堂上的人又命令把大鼠帶回石屋去拴起來。堂上的人對狄去邪說:“替我帶話給麻叔謀,就說:‘謝謝你沒有破壞我的墓地,來年贈送你兩把金刀,不要說我的報酬輕了。’”說完,綠衣吏帶狄去邪從別的門出去。大約走了十幾里路,進了一片樹林,踩著石頭攀著藤蔓行走。狄去邪轉頭看時,使者已經不見了。又走了三里多路,看見一座草房,一個老頭坐在土床上。狄去邪去問這是什么地方,老頭說:“這里是嵩陽少室山下。”老頭問狄去邪所到之處。狄去邪把經過一一通知了他,老頭就詳細注釋了狄去邪所見所聞之事。于是狄去邪知道煬帝在世不會好久了。老頭又說:“你如能不做官,便可以虎口脫身了。”狄去邪朝東走,轉頭再看茅屋,已經不知所在了。事先麻都護已經到了寧陽縣。狄去邪去見麻叔謀,細說了這件事。原來狄去邪進入墓室后,那墓就自動崩塌了。眾人認為狄去邪已死,不料昔日卻返來了。麻叔謀不相信他說的那些事,以為他瘋了。狄去邪便假托得了瘋病,到終南山隱居去了。那時煬帝因為患頭痛病,一個多月不臨朝了。 問是什么原因,都說皇上夢中被人敲打腦袋,就痛了好些天。這正是狄去邪見到大老鼠的日子。 麻叔謀到寧陵縣過后,患了風癢癥,不能起坐。煬帝命太醫令巢元方前去給他治療。巢元方說:“風邪侵入了皮膚的紋理,病是在胸臆之中。須用嫩肥羊肉(mutton)蒸熟,摻著藥吃,病就好啦。”麻叔謀就拿半歲的羊羔,殺后留腔,和藥服用,藥還未吃完病就好啦。這以后便常常叫人殺羊羔,每日殺幾只,將杏酪及各種調味品放在羊羔腔內蒸熟,用手撕著吃,稱叫含酥臠,四面鄉村里來獻羊羔的人每日有好幾千,都以高價付錢。寧陵下馬村村民陶郎兒,家中極度富有,兄弟都很兇狠。因為祖上的墓地靠要開挖的河道僅二丈多遠,擔憂祖墳被發掘,就偷了別人三四歲的小孩殺了,去掉頭足,蒸熟后獻給麻叔謀。麻叔謀吃起來味道香美,完全不同于羊羔,喜愛得不得了,把陶郎兒叫來問,陶郎兒喝醉酒將事兒泄露了,等到醒來,麻叔謀拿了十兩金子給他,又叫開河的人將河轉一個彎,以保護陶家的墓地。陶郎兒兄弟從此常去偷小孩來獻給麻叔謀,得到了很豐厚的報酬。貧民中有知道這件事的,都爭著盜竊別人家的孩子獻給麻叔謀,以求犒賞。襄邑、寧陵、睢陽等地丟失的孩子有幾百個,喊冤呼痛的哀慟之聲,從早到晚不絕于耳;①S郎將段達任中門使,掌管各地呈送的表書奏章,麻叔謀命家奴黃金窟帶黃金去贈送他。凡有上表訴訟兒子被吃掉的,不問說的是什么,一律命令鞭打背脊四十下,押送出洛陽。在路上死去的人,十有七八。 事先令狐辛達知道這事,背地里叫人收集孩子的遺骨,沒過幾天,已經裝滿了車。于是城市村坊的百姓家凡有小孩的,都做了木柜,接縫用鐵包裹起來。每到夜晚,就把孩子放置在柜中,鎖好,全家人燃起燭火圍著守護。到了天亮,打開木柜看到孩子,一家老幼都為此祝賀。 到了睢陽地界,有位叫陳伯恭的濠寨使說,這條河道如果取直路開掘,就要穿過睢陽城,如要回護這座城,就給予指示。麻叔謀聽到說回護就發怒,命令把陳伯恭推出去腰斬。令狐辛達前來救了他。事先睢陽城中有富豪人家一百八十戶,都怕開河掘穿他們的住宅和墳地,于是就湊了三千兩金子,預備獻給麻叔謀,未能找到中心人送去。突然之間河道開挖到一大片樹林中,有一座墳墓,據已往的相傳是現代宋國司馬華元的墓。開下去就掘通一座石室,室中的漆燈、棺柩、帳幕之類的東西,遇見風都化成灰燼。里面有一塊石銘,刻著的文字說:“睢陽土地高,汴水可為濠。若也不躲避,奉贈二金刀! 麻叔謀說:“這是騙人的東西,不值得相信!蹦且惶,麻叔謀夢見被一位使者召到一座宮殿上,有個人穿白色綢衣,戴著進賢冠。麻叔謀拜了幾拜,殿上的王也回拜,拜畢,說:“我是宋襄公,上帝命我鎮守此地,已經兩千年了。倘若將軍能借個方便,回護這城,那么全城老幼皆會感謝將軍的恩德。”麻叔謀不許可。宋王又說:“剛才說的護城之事,其實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奉了上帝之命,說此地以后五百年間,會有王者出現創建萬世的基業。豈能為了一時的游玩,致使王氣被掘斷呢?”麻叔謀依然不許可。過了好一陣,有使者出去報告說:“大司馬華元到了。”左右領進一人,穿紫衣,戴進賢冠,拜見于宋王面前。宋王就講了護城的事。那人聽了勃然大怒說:“上帝有命令,我等要服從。麻叔謀這愚蠢之人,竟不知道天命!”接著就大呼左右,命令置備拷問的刑具。宋王說:“拷問的事,哪種方式最痛苦?”穿紫衣的人說:“用銅汁灌進嘴中,燒爛他的腸胃,這是第一!彼瓮醣硎举澇伞S谑菐酌涫客献呗槭逯\,脫去他的衣服,只留一條短褲,把他捆在鐵柱上,預備用銅汁灌他,麻叔謀嚇得失魂喪膽。殿上的人連忙阻止說:“那么護城的事兒如何?”麻叔謀連聲說:“遵照上帝的命令!”宋王便命令給他松綁,還他的衣帽。又叫領他出去。臨走前,紫衣人說:“上帝犒賞麻叔謀三千兩金子,是從民間取得的!甭槭逯\生性貪財,就問使者說:“上帝賜金,這話怎么講?”使者說:“有睢陽的百姓會獻給將軍的,這就是陰間決定的事由陽間來接納!被心:钡南袷菈粜蚜,只覺得神魂不在身體內。之后睢陽的百姓行賄了家奴黃金窟,通過他獻上黃金三千兩。麻叔謀追念夢中的事,就收下了。馬上召來陳伯恭,叫他把河道改從睢陽西面經過,自北向南轉彎,向東過劉趙村,綿延而去。令狐辛達知道后,頻頻上表,都被段達扣壓不報。 到了彭城,河道經過一片森林(forest),林中有座偃王墓。掘了幾尺,就掘不下去了,原來是銅鐵鑄成的。把四面的土挖去,只見鐵露出來。墓旁裝有鐵門,閉鎖得十分嚴密。之后采用酂陽百姓的辦法,撞開了墓門。麻叔謀自己進入墓中,走了百來步,有兩個童子站在他面前說:“偃王敬候多時了。”麻叔謀便隨童子出來,見到一座宮殿,有一人戴著通天冠,穿白色綢衣,坐在殿上。麻叔謀下拜,王也回拜,說:“我的墓地,正在河道上,現在奉送將軍玉寶,讓將軍得到天下。倘若能得到保護,就是墓地幸運了。”麻叔謀答應了。王便令使者拿來一玉印交給麻叔謀。麻叔謀細看,印章上的字是“百代帝王受命玉穎。麻叔謀十分高興。王又說:“要多多保護珍惜,這是刀刀的兆頭(‘刀刀’是隱語,也就是‘二金刀’的意思)。”麻叔謀出來,就命令士兵民夫保護好這座墓。 事先煬帝在洛陽,突然之間丟失了國寶,在宮闈中四處搜尋查訪,也不知它的下落,就隱瞞著不透露這事。煬帝督促開河很火急。麻叔謀從徐州開始,命令從早到晚不停地開河,所征集的民夫已經少了一百五十多萬,駐扎營寨的地方,死尸遍野。 煬帝在文觀殿讀書,因閱覽《史記》,看到秦始皇修筑長城的事,便對宰相宇文述說:“秦始皇的時代到現在有一千年了,料想長城已該塌毀了吧!庇钗氖鲰樦鵁鄣囊馑甲嗟溃骸氨菹峦蝗恢g之間之間有了持續秦皇之事的念頭,要創建萬世的功業,不如把長城修復起來,將城墻加固。”煬帝聽后大喜,就詔命以舒國公賀若弼為修城都護,以諫議大夫高颎為副使,從江淮一帶的吳州、楚州、襄州、鄧州、陳州、蔡州以及并州等地,征集壯丁民夫一百二十萬人修長城。詔書下達后,賀若弼奏諫說:“臣聽說秦始皇在邊塞修筑長城,連綿一萬里,百姓中男的死了許多,女的不能婚嫁,妻子當了寡婦,子女成為孤兒。長城未能筑好,他跟他的兒子便都死了。陛下輕信狂夫的話,做讓秦國消亡的事兒,只怕國家分崩離析,就跟秦朝一樣!睙勐犃舜笈沒來得及開口,宇文述一旁搶過話頭說:“你這個狂妄的武夫懂得什么,卻來擾亂皇上的重大謀略?” 賀若弼發怒,用象牙手板擊打宇文述。煬帝很生氣,命令把賀若弼關在家中,當晚就讓他喝毒酒死了。高颎也不去。宇文述就舉薦司農卿宇文弼為修城都護,以民部侍郎宇文愷為副使。 那時麻叔謀開汴渠到了灌口,查點民夫,大約損失了二百五十萬人。他部下的士兵原有五萬人,損失了二萬三千人。工程完畢以后,上奏煬帝。派人打開汴口的河堤,讓黃河水入汴渠。煬帝從洛陽遷挪到大梁,詔令江淮各州造大船五百只。使命傳來,十萬弁急。民間百姓被分配造一條船的,產業就一切花光用盡,依然不夠,就被套上桎梏遭到鞭打,然后賣男賣女,以供官家之用。龍舟造成后,在長江下水,沿淮河航行。到了大梁,又另外加工裝飾,鑲上各種寶石金玉。在吳、越一帶選來民間十五六歲的女子五百人,稱之為殿腳女。讓她們去拉龍舟,即每條船用彩綢編織成纜繩十條,每條用殿腳女十名,嫩羊十只,讓殿腳女跟羊相隔著走,牽引龍舟。事先恐怕盛夏暑氣重,翰林學士虞世基獻計,請用垂柳栽種在汴渠兩邊的河堤上,一來樹根四面散開后可加固河堤;二來牽船的人可得到陰涼;三來牽船的羊可吃柳葉。 煬帝大喜,向民間宣布交柳樹一株,賞一匹細絹。老百姓競相獻柳。 又令大家親自栽種,煬帝自種一株,群臣依次再種,然后才輪到百姓。 當地民間流傳的話說:“天子先栽,然后百姓栽!狈N完柳樹,煬帝御筆題寫賜垂柳姓楊,名叫楊柳。事先船頭挨著船尾,連接千里,從大梁到淮口,連綿不絕。錦帆經過之處,香氣百里可聞。 過了雍邱,船隊逐步到達寧陵地界。水勢也逐步急起來,龍舟受到阻礙,牽船的人越來越費力。這時虎賁郎將鮮于俱羅為護纜使,上奏說水淺河窄,行船很困難。煬帝為這事詢問虞世基。虞世基說:“請制作鐵腳木鵝,長一丈二尺,從河的上流放往下賤,如果木鵝停住了,便是水淺的地方!睙勐犃怂脑,令右翊將軍劉岑去查驗水淺之處。從雍邱到灌口,查出一百二十九處。煬帝大怒,命令查究每一水淺處督工吏的姓名。只要是木鵝停住的地方,把兩岸的人都捆起來,倒埋在堤岸下,說:“讓你們在世當開河夫,死了做抱沙鬼!庇谑怯致竦袅宋迦f多人。 到達睢陽后,煬帝問麻叔謀說:“這里的街市人家挖去了多少?”麻叔謀說:“睢陽地靈,不可冒犯。如果挖掉它,必定會有不祥的事。臣已經回護了這個城市。”煬帝發怒,令劉岑乘小船查訪河道彎曲的地方,比直路多出二十里。煬帝越發憤怒,就下令逮捕麻叔謀,囚禁在后牢里,急派人叫來令狐辛達查詢此事根由,令狐辛達奏道:“麻叔謀從寧陵起就在干造孽之事,開初吃羊肉,之后就吃嬰兒;養了竊賊陶郎兒,偷盜人家的孩子;接受了三千兩金的行賄,在睢陽擅自改彎河道! 便取來小孩的殘骨進呈為證。煬帝問:“為什么不奏報?”今狐辛達說:“多次上過表章,被段達扣壓住不上報! 煬帝令人搜查麻叔謀的行李時,發現了睢陽百姓所獻的金子,又查到了留侯所還的白璧和受天命的寶玉印璽。煬帝很吃驚,對宇文述說:“金子跟白璧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只是我的寶印他是從那邊得到的呢?”宇文述說:“必定是派竊賊來偷去的!睙鄣芍劬φf:“麻叔謀明天偷我的寶印,明天要偷我的腦袋啦!”令狐辛達在旁邊,他奏道:“麻叔謀常常派陶郎兒偷人家的小孩,恐怕國寶就是陶郎兒偷的!睙鄹鼮橄⑴,派榮國公來護兒、內使李百藥,太仆卿楊義臣審問麻叔謀,在睢陽設置處理此案的官署。同時拘捕了陶郎兒全家,令陶郎兒招供入宮盜竊寶印的事。陶郎兒受不了拷打之苦,就一樣樣認罪。又追究段達收了令狐辛達的奏章而不上奏的罪過。罪案成立送呈煬帝,煬帝問丞相宇文述如那邊理。宇文述說:“麻叔謀有大罪四條:吃人家的孩子,受人家的賄金,派賊人盜寶,擅自移改河道。請用嚴厲的刑法殺掉他。至于他的子孫,則等待圣旨來裁決!睙壅f:“麻叔謀有大罪。為了他開河有功,就赦免他的子孫!敝幻顚⒙槭逯\腰斬在河邊。 那時來護兒領了敕命還未到麻叔謀那里。麻叔謀夢見有一位童子自天而降,對他說:“宋襄公和大司馬華元派我來,感謝將軍護城的美意,往年允諾的二金刀,明天就歸還你。”麻叔謀醒來,說:“據這一先兆看,不好,我的腰和頭頸怕是難保了。”話沒有說完,來護兒就到了,押著他去河的北岸,然后斬為三段。陶郎兒兄弟五人,以及家奴黃金窟一路用鞭子打死。中門使段達免于死罪,降職為洛陽監門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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