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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法國) | |||||
作者:佚名 經典故事來源:本站原創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25/3/1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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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法國)已往有一個非常有錢的國王。他的妻子死后,他感到很傷心,整整一個星期,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往墻壁上碰撞自己的腦袋。為了不讓他的頭部受傷,人們在墻壁和掛毯之間襯上一層厚厚的墊子。 全體大臣經過相互商量,決定去朝見他。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對他說了一大通寬心的話。可是這些話涓滴沒有打動國王的心,他只是勉強聽聽而已。 最終,他們給國王領來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戴著面紗,穿著斗篷,長長的喪服上還帶著黑紗。她走到國王面前嚎陶大哭,使國王感到非常驚異。 國王接待了她,比接待別人更為親切。他們兩人談了好久,彼此傾吐了心中的痛苦。這位標致的寡婦一因為她說她在痛哭自己的丈夫——看一看已經沒有什么話可說了,便把低垂的面紗微微撩起。悲哀的國王望了她一眼,只見她那對藍色大眼睛在長長的黑眼瞼里不住地打轉,容貌十分秀麗。國王于是轉憂為喜,興奮地諦視起她來。他慢慢不大談自己的妻子了,之后完全不提了,最終大家驚奇地知道,他終于和這個寡婦結婚了。 國王的前妻只生了一個閨女(daughter),名字叫做芙羅麗娜,美貌僅次于世界上的七大奇跡。國王再娶的時候,她才十五歲。 新王后也有一個閨女,原來受教母蘇西奧仙女撫養,這時被接了返來。這個女孩兒既沒有姿色,都沒有風姿,人都叫她特魯托娜,因為她的臉上長滿了白鱸魚(perch)身上那樣的小疙瘩。她的黑頭發上凈是油泥,誰也不敢摸它。她的黃皮膚上老滲著油珠。可是王后卻發狂似地喜歡她。因為芙羅麗娜各方面都比她強,王后便趁各種機會在國王面前貶低芙羅麗娜。 有一日,國王對王后說,芙羅麗娜和特魯托娜都己成年,該出嫁了。王后要求讓她的閨女先出嫁,國王贊成了。 幾天以后,人們聽說夏爾芒國王要來訪問。國王預備用最隆重的禮節迎接客人。王后得知新聞后,請來了所有的縫紉師,繡園丁和各類工人,為特魯托娜趕制各色服裝。她同時要求國王不給芙羅麗娜添置新衣服。她還買通了芙羅麗娜的使女,叫她們在夏爾芒到達的那天把她的衣服。首飾和珠寶一切偷走。這樣,當芙羅麗娜想要梳妝的時候,連一條頭帶也找不到了。她只穿了一件骯臟的連衣裙,感到無比羞愧。夏爾芒國王來到了,她只好躲在客廳的一個角落里。 王后用隆重的禮儀接待夏爾芒國王,向他介紹自己的閨女。可是夏爾芒卻連一眼都沒有瞧她,反而問起是否另有個名叫芙羅麗娜的公主。 “有啊,”特魯托娜說,用手指了指芙羅麗娜,“不就是躲在墻角里的那一位嗎?你看她的衣衫是多么襤樓,臟得真不像話!” 芙羅麗娜羞紅了臉。她因而變得那樣鮮艷,竟使夏爾芒國王看呆了。他很快站起身向公主深深鞠了一躬,說:“小姐,你的無與倫比的容貌使你已經跟天仙沒有差別,所以,其他任何裝飾都是多余的了。” “老爺,”芙羅麗娜說,“我向你承認,我平常是不穿這樣臟的衣服的。我本來也不指望你見到我。” “一位這樣可愛的公主被遺棄在墻角里,叫人們不去理睬她,這是多么不公正啊!”從這時起,夏爾芒國王就只跟芙羅麗娜一個人說話了。 王后和特魯托娜跑到國王那里發了一通牢騷,迫使國王贊成在夏爾芒訪問期間把芙羅麗娜關在一個塔樓里。果然,當芙羅麗娜回到自己臥室時,四個戴假面具的男人強行把她送到了塔樓里。 夏爾芒不知道公主的這一遭遇,火急地等待與她再次相見。他向國王派來的侍從打聽公主的狀況,侍從們都按照王后的命令對他說,公主是個怪里怪氣、喜怒無常、常常虐待朋友和仆人的壞女人;她比誰都臟,依然個小氣鬼。 夏爾芒聽了這些話,抑制不住心里的憤慨。他想:“不,這不可能!一位舉世無雙的才子哪會有這樣骯臟的靈魂?老天爺決不會這樣安排的!” 他正這樣尋恩著,一個聰明的侍臣猜出了他的心事,向他訴說了公主的卓絕品德。夏爾芒聽后馬上顯出喜悅的神色。 可憐的公主這時正躺在可怕的隙望塔的頂樓上。 “如果我在遇見這位可愛的國王之前被送到這里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惆悵了。”公主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我這樣思念也只能增加我的痛苦,很可能王后不想讓我再同他晤面,才這樣狠心對待我。” 王后為了籠絡夏爾芒國王、對他表示無微不至的眷注,派人送給他極度珍貴的衣服和愛情騎士章。這些東西都是她已往強求國王在他們結婚那天置辦的。她還送給他一本愛情騎士故事,這本書用上等羊皮紙印成,書里附有彩色插圖,故事都用風流動人的筆調寫成。王后的仆人對夏爾芒說,這些禮物是他見過的那位公主獻給他的,公主請他做她的保護人。 “什么?是鮮艷的芙羅麗娜公主嗎?”他問。 “老爺,你認錯人了。”來人說,“我是受可愛的特魯托娜派遣來的。” “特魯托娜要我當她的保護人?”國王冷淡而嚴厲地問,“可惜我不能接受這一榮譽!” 他立即把這本書放回筐子里,把一切禮物退還了王后。王后和她的閨女險些氣瘋了。 夏爾芒接著去探望國王和王后,期望能在他們的住處見到芙羅麗娜。他注意四處尋找,最終詢問公主究竟在哪里。 “老爺,”王后帶著驕傲的神情說,“她的父王禁止她在我閨女結婚前走出自己的房間。” “為什么把這位美人幽禁起來呢?”夏爾芒國王問。 “我不知道。”王后說。 夏爾芒感到無比憤怒。他斜眼瞪了一下特魯托娜,很快離開了王后。 陪伴夏爾芒國王的有一位年輕工子,很受國王的寵愛。國王回到臥室后,就叫他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公主身邊的使女,但求讓他見上公主一面。王子物色到了一個宮女,她通知王子,芙羅麗娜將在當天晚上在對著花園的一個低矮的小窗邊等待國王。王子向國王報告了約會的時間,可是這個壞心腸的宮女也立即向王后告了密。王后于是讓自己的閨女去到小窗邊等候。 當夜天色一片漆黑,夏爾芒國王無法識別王后設置的圈套。他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走近窗戶,把要對芙羅麗娜講的話一切向特魯托娜傾訴了。他要她相信他的熱烈的。愛情,一邊拉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戴到特魯托娜的手指上,表示天長地久永不變心。國王還說,只要她決定一個出走的時間,他倆就可以離開這里。對于國王這番充滿熱情的話,特魯托娜作了盡可能完美的答復。可是盡管這樣,國王卻發覺她說不出一句衷情的話。她可能怕王后發現他們的幽會而過于鎮靜了吧?國王這樣一想,才沒有大感到痛苦。他倆約定第二天同一時候再次相會,然后就辨別了。 王后聽說約會圓滿成功,心里充滿了希望。果然,過門的日子商定以后,夏爾芒坐著飛蛙駕駛的飛椅——這是一位魔術師朋友送給他的——前來迎娶。事先正是黑夜,特魯托娜神秘地走出來,夏爾芒上前擁抱她,無數次發誓要永遠忠厚于她。 國王不想老坐在飛椅上而不跟心愛的公主結婚,就問她愿意去哪里舉行婚禮。特魯托娜說,她的教母蘇西奧是個特別有名的仙女,她希望去她的城堡舉行婚禮。國王隨即向飛蛙收回命令,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蘇西奧仙女那里。 蘇西奧仙女的城堡燈火通明,但是因為公主嚴密地罩著面紗,國王走下飛椅后沒有察覺自己受了騙。特魯托娜通知教母把國王騙來的目的,要求她用好話使國王順服。 “啊,我的孩子,”仙女說,“這事可不輕易,他跟芙羅麗娜恩愛難舍呵!” 夏爾芒國王在大廳里等候她們。這個大廳的墻壁是用純凈透明的鉆石砌成的,國王清清楚楚看到了蘇西奧和特魯托娜談話的情景,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啊,難道我受騙了?”他說,“魔鬼在擾亂我們的寧靜嗎?” 不一會兒,她們兩人走進大廳。蘇西奧以不容分辯的語調說: “夏爾芒國王,這是特魯托娜公主,你已經向她許下了情意。她是我的教女,我希望你馬上跟她成親。” “我?我怎么能跟這個魔鬼結婚呢?”國王高聲叫道,“把我的公主還給我!” “難道我不是你的公主嗎?你可不能背信呀!”特魯托娜說著伸出戴著戒指的手,“這只戒指是你定情的信物,你給了誰啊?” “怎么?”國王說,“啊,我上當了!快,我的飛蛙們,讓我馬上離開這里。” “嘿,這可由不得你了!”蘇西奧說著用手觸了他一下,他的腳便不能動彈了,像是被釘子釘在地上一樣。 “你縱然拿石頭把我砸死,我也只屬于芙羅麗娜,決不屬于另一個人!” 蘇西奧和特魯托娜不斷地向他勸說、喊叫和威脅,這樣整整持續了二十個晝夜。最終蘇西奧對國王說: “現在由你選擇吧:要么受七年苦刑,要么跟我的教女結婚。” “隨你怎么辦吧!”國王喊道,“只要我能離開這個憎惡鬼就行。” “你才是憎惡鬼!”特魯托娜也怒氣沖沖地叫起來,“你這個可笑的小國王,帶著一批從水塘里找來的傭人,竟敢到我的國家來辱罵我,而且還背信棄義!” “你的責罵是多么動聽啊,”國王用諷刺的口吻說,“我真不該不娶這么可愛的美人!” “不!不!”蘇西奧也憤怒地嚷起來,“你要是愿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從這個窗子里飛出去:在未來的七年中,你將是一只青鳥!” 國王馬上變成為一只鳥兒。他收回一聲悲鳴,展翅飛出了蘇西奧的陰森森的城堡。 青鳥懷著郁悶的心情在樹林(wood)里盤旋徜徉,只選擇那些為愛情和喪事而生長的樹木棲息。他一會兒停在山桃上,一會兒落在絲柏上,唱著悲哀的歌,嘆息著自己和芙軍麗娜的不幸命運。 蘇西奧仙女把特魯托娜送回王后那里。 王后聽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就跟閨女一路上了塔樓。她叫特魯托娜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戴上鉆石王冠,又選了三名全國最富裕的男爵的閨女為她捧著裙據。除此以外,特魯托娜還把夏爾芒國王的那只戒指——芙羅麗娜與國王交談時曾經見到過它——戴在自己的手上。 看到特魯托娜打扮得這樣華麗,芙羅麗娜不覺吃了一驚。 “我的閨女給你送她的結婚禮物來了,”王后說,“夏爾芒國王已經娶她為妻了。” 她接著把錦繡織品、各種寶石、花邊、緞帶等擺到公主眼前。 公主無法嫌疑自己的可悲命運,傷心得暈了已往。殘忍的王后看到戰略得逞,欣喜若狂,竟然不許別人救護公主,讓她一個人凄慘地呆著。 這時候,夏爾芒國王,大概更確切他說,鮮艷的青鳥,不停地在王宮周圍飛翔。他斷定他的親愛的公主被關在里面,于是盡一切可能飛近每個窗口,向里面窺望。 芙羅麗娜所住房間的窗外,有一棵矮小的絲柏。青鳥飛到了這棵樹上棲息。 他剛落入樹上,就聽見有人嘆息的聲音: “哎,什么時候才能結束我的痛苦呢?”她說,“你的卑劣的閨女與夏爾芒國王一路享受著幸福,而讓我作他們幸福的見證人。你這樣折磨我難道還不夠嗎?” 青鳥聽著這幾句話,越聽越覺得像可愛的公主,就說道: “親愛的芙羅麗娜,你的痛苦不是無法消弭的。” “噯,誰在限我說話呀?”她間道,“多么令人安慰的話啊!” “是一個可憐的國王。他愛你,永遠只愛你一個人。”青鳥說完這句話,就飛到了芙羅麗娜的窗臺上。 芙羅麗娜對這只能跟人一樣說話的新鮮而聰明的鳥兒起初感到很畏懼,但是他那鮮艷的羽毛和剛才所說的話使她安下心來。 “能許可我再見你嗎,我的公主?”他說,“能讓我在悲苦之中享受這一無上的幸福嗎?” “你到底是椎,可愛的鳥兒?”公主說著,用手輕輕地撫摸他。 “你剛才已經說出了我的名字,”國王說,“可你還裝作不熟悉我。” “什么?你就是世界上最壯大的國王,夏爾芒國王嗎?”公主說,“可是為什么變成為我手掌中的那么小的小鳥?” “哎,鮮艷的芙羅麗娜,這是千真萬確的!要是另有什么能夠安慰我的話,那便是我寧愿在七年里變成一只這樣的小鳥,也不愿放棄對你的愛。” “對我?”芙羅麗娜說,“可是,我知道你已經和特魯托娜成親了,我看見你的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 “哦,天哪,這怎么可能!”國王打斷她的話,“她們借你的名義,慫恿我接走丑陋的特魯托娜。我一發覺受騙,就將她拋棄了。” 天亮了,大部分侍從已經起床,青鳥和公主還在一路交談。他們最終相約每日夜間碰面,就辨別了。 久別重逢的喜悅是難以形容的。芙羅麗娜總在為青鳥擔憂:誰能保護他不受獵人(knife)傷害呢?”她想,“而且還要提防那些兇狠的老鷹(eagle)和饑餓的禿鷲(vulture)的利爪!” 躲在一個樹侗里的可愛的小鳥第二天整天都會在思念他的鮮艷的公主。為了向芙羅麗娜表示殷切的情意,他飛回自己國家的首都,飛到他的王宮里,從一個玻璃破碎的窗子飛進了內室。他在那里取了一副鉆石耳環,當天晚上帶給了芙羅麗娜,讓她戴上。 “要是你白天來,我就戴上它。”公主說,“現在我跟你只能在黑夜相會,所以就用不著戴了。” 鳥兒答應在公主愿意的時間飛到塔樓里來。公主馬上戴上了那副耳環。 第二天,青鳥又飛回自己的國家,飛到了他的王宮里,從一個玻璃破碎的窗子飛進了內室。他取了人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最珍貴的手鍋,送給了芙羅麗娜。 第三個夜晚,這只鐘情的鳥兒又給他的美人送去了一只鑲著珍珠的精致的鐘表。 “你送我鐘表實在沒有效處。”公主溫雅他說,“當你遠離我的時候,我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而跟你在一路時,又覺得時間像夢幻一樣溜走了。所以我無法用一個正確的標準來衡量它。” 東方剛剛破曉,鳥兒飛回他的樹洞,在那里吃些果子充饑。有頻頻,他還唱了幾首美妙的歌曲,歌聲吸引了過路的行人。 他每日都要給芙羅麗娜送去一件禮物,最終,公主蘊蓄了一大堆極度華麗的至寶。她只在夜間拿這些首飾打扮自己,讓國王看了高興。到了白天,因為沒有地方可放,她就小心翼翼地把它們藏在草墊子里。 就這樣,兩年已往了。芙羅麗娜沒有力自己被幽禁而悲嘆過一次。 在這期間,可惡的王后為了嫁出自己的閨女作著徒勞的努力。她派了好些使節到所有她知道名字的國王那里為特魯托娜說親。可是這些使節一到那里就被拒絕退回。 “如果說的是芙羅麗娜公主,我們就會高興地接待你。”人們對這些使節說,“要說特魯托娜嘛,她盡可以持續當她的處女,沒有人會反對的。” “什么!這個狂妄的丫頭關了禁閉還要破壞我們的打算!”王后說,“她一定跟外國有秘密勾搭,起碼是個叛國犯。就用這個罪名整治她,要想一切辦法使她招供。” 她們決定到塔樓上審問她。 那天正是夜半時分,芙羅麗挪用珍珠和寶石裝扮后與青鳥一路站在窗旁。她的房間里撒滿了鮮花,剛剛撲滅的幾枝西班牙圓柱香散發著誘人的幽香。 王后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她似乎聽到有兩個人在低聲歌唱——她的確沒有聽錯。 “啊,特魯托娜,我們受騙了!”王后喊起來,粗暴地推開門,一會兒沖進房間里。 芙羅麗娜一見這種情景,連忙打開窗子,讓鳥兒飛了出去。王后和她的的閨女露出一副夜叉般的兇相,逼近芙羅麗娜,仿佛要把她吞掉。 “你串通外國人,背叛國家!”王后嚷道。 “跟誰呀,夫人?”公主反問,“兩年來,你不是一向囚禁著我嗎?” 公主說話時,王后和她的閨女無比驚奇地打量起她的全身;她那令人贊嘆的容貌和美妙無比的裝飾使她們兩人都頭暈眼花了。 “你從哪里弄來這些寶石?”王后問。 “就在塔樓里找到的。”芙羅麗娜回答。 “你騙不了我們,”王后說,“有人送給你首飾,就是叫你出賣你父親(father)的王國。” “我難道能自由安閑地干這種勾當嗎?”公主輕視地笑著說。 “那么你又為誰打扮成這么個小妖精似的?”王后接著問,“你的房間里彌漫著香氣,你全身上下穿戴得那么漂亮,在整個宮廷里不是數你最不愛打扮嗎?” “因為我現在有許多余暇時間來做這些事。”公主說。 “別說了!”王后叫起來,“來,搜查一下,看一看這個清白無辜的人到底有沒有串通敵人。” 她于是到處亂找亂翻,不一會兒就把草墊子掏空了,從里面搜出來一大堆鉆石、珍珠、紅寶石、翡翠和黃玉。她不知道這些至寶究竟從哪里來的。為了誣陷公主,她帶來幾張偽造的證據,當公主不注意的時候,她把這幾張紙塞到了壁爐里。這時青鳥正棲在壁爐的煙囪上,他就叫喊起來:“芙羅麗娜,小心!你的敵人想用叛國罪來誣陷你呢!”這聲音來得那么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嚇得王后不敢持續搞她的陰謀了。 “你聽到了嗎,夫人?”公主說:“連空中邀游的神靈也在保佑我呢。” “我想這是魔鬼在體貼你。”王后惱怒他說,“可是,縱然有他們,你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將懲罰你。” 王后說完就離開了公主,與她的親信持續策劃對付公主的辦法。這伙親信認為,最妥善的辦法是拿到公主里通外國的證據。王后采納了這種念頭。當即派一個女孩兒去公主房中陪她睡覺(sleep)。這個女孩兒在公主面前裝得很忠實,她按王后的命令對公主說,她是被派來服侍她的。可是這種拙笨的借口又能騙得了誰呢?公主知道她是王后派來的暗探。 公主不敢再到窗口去了,盡管聽到她的親愛的小鳥在窗外飛翔。她在房間里整整待了二個月,沒有在窗口露面。窗外的鳥兒等得絕望了。 王后的暗探日夜監督了一個月,感到非常困倦,最終沉沉地睡著了。芙羅麗娜趁機打開小窗子,叫喚起來: 青天般的青鳥啊, 快快飛來我身旁! 鳥兒聽得很清楚,馬上飛到窗臺上。重逢的喜悅真是難以表述,兩人又千百次地相互表白愛情和忠貞。最終,辨別的時候到了,在監督者沒有醒來之前,他們難分難舍地依依惜別。 第二天,暗探又睡著了,公主又同昨天一樣到窗口叫喚起來: 青天般的青鳥啊, 快快飛來我身旁! 鳥兒又馬上飛來了。這一晚和前一晚一樣,一對情人靜靜相會。他們慶幸監督者睡得那么死,但愿她夜夜如此! 第三夜過得也很順利。可是到了第四夜,睡在床上的女孩兒聽見了他們的一些動靜。她冒充睡著持續傾聽。她從月光下看到那只世界上最鮮艷的鳥兒在與公主交談,用爪子輕輕地撫摸她,用鳥喙溫柔地親吻她,她甚至還聽清了他們之間說的好幾句話。 天亮后,公主睡著了,夏爾芒國王也回到了樹洞里。監督公主的女孩兒趕忙跑到王后那里,報告了她所聽到和看到的一切。王后找來特魯托娜商量,她們斷定青鳥就是夏爾芒國王。 “我們上當了!”王后喊起來,“啊,我要進行血腥的報復,要讓她永遠忘不了我的厲害!” 王后又把她的密探送到塔樓里,囑咐她夜間要冒充比平常睡得更香。 被暗中盯梢的可憐的公主打開小窗戶,喊道: 青天般的青鳥啊, 快快飛來我身旁! 她喊了整整一晚,鳥兒卻沒有飛來。原來,可惡的王后派人在那株絲柏上插上了刀剪和匕首,當青鳥收翅到樹上棲息時,這些兇器刺傷了他的腳,他又跌落入別的刀剪上,碰傷了翅膀和身上其他部分。他萬分艱巨地逃回自己的樹洞,沿途灑下了一縷鮮血。 小鳥對自己的生命絕不在意,但他卻誤認為這是芙羅麗娜的企圖。 國王的朋友魔術師看到飛蛙駕椅返來,而不見國王,便連續八次出去尋找他,可是始終沒有下落。他第九次出去,到了國王所在的樹林里。根據國王以前跟他約定的信號,他吹起了角笛。他吹了好一會兒,又用全身力氣喊道:“夏爾芒國王!夏爾芒國王!你在哪里?”這樣一連喊了五遍。 國王聽出了他的好朋友的聲音。 “快到這棵樹邊來,”國王說,“你的可憐的國王正躺在血泊里!” 魔術師向四周尋視,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我是青鳥。”國王用微弱而疲倦的聲音說。 魔術師聽到這句話,便很快在一個小小的鳥巢里找到了他。 魔術師只開口念了幾個字,就把國王的流血止住了,接著他使國王完全規復了康健,規復得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魔術師詢問國王怎么會變成為鳥兒,誰把他害得這樣凄慘。國王說,芙羅麗娜泄露了他們幽會的秘密,她為了不跟王后鬧翻,贊成在絲柏上插上匕首和刀剪,害得他險些喪命。 “你真不幸,”魔術師說,“你可不能再愛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了!” 青鳥沒有回答,因為他仍然很愛芙羅麗娜。 國王讓他的朋友把自己帶回他的家里,關在一個籠子里,避免貓兒和各種兇器的傷害。 芙羅麗娜,滿懷憂傷的芙羅麗娜,見不到國王感到痛苦極了。 她日日夜夜靠在窗旁,不停地喊著: 青天般的青鳥啊, 快快飛來我身旁! 她不顧王后的暗探在場,天天這樣做。她悲傷得連一點東西也吃不下。 王后和特魯托娜得計了。 不久后,芙羅麗娜的父親年老去世。壞心腸的王后和她的閨女也交了厄運:人民知道她們是刁滑的弄權人物,就集結起來,沖進王宮,要立芙羅麗娜公主為國君。王后想用高壓手段對付群眾,于是引起了更大范圍的暴動。群眾打破了王后住宅的大門,劫掠了她的資產,最終用石塊粑她砸死。特魯托娜倉皇出逃,找她的教母蘇西奧去了。 王國的長老們聚集起來,到了塔樓里。公主在那里已經病得很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的這所有事兒。她聽到嘈雜的人聲,還以為要把她抓去處死呢。可是她的下屬出去后卻跪倒在她的腳下,向她報告剛剛發生的可喜的事件。公主聽了一點沒有激動。人們把她帶到了王宮,為她加了冕。 公主決定出走尋訪青鳥。她任命一個大臣聚會會議,代替她處理國家大事。然后,帶了大量至寶,在一個夜晚獨自離開了王宮,誰也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魔術師在為夏爾芒國王操心。他因為沒有足夠的本領消弭蘇西奧的仙術,所以決定親自去找她(他們兩人熟悉已經五六百年了),想跟她達成某種協議,使國王規復原形。 蘇西奧仙女高興地接待了他。 “我的同伴,”魔術師對她說,“我是為我頂要好的朋友,也就是一位受你折磨的國王而來的。” “哈哈,我曉暢了!”蘇西奧說,“可是,如果他拒絕娶我的教女,那么他的赦免是毫無指望的。” 魔術師一想到特魯托娜是那樣難看,就說不出話來了。然而,他不甘心就這樣空手回去。經過一番爭論,他與蘇西奧達成這樣的協議:蘇西奧讓特魯托娜在夏爾芒國王的官殿里住幾個月,國王必須在這期間作出跟她結婚的決定,這樣他就可以規復原來的形體。要是國王再拒絕與她成親,仙女可以重新把他變成鳥兒。 仙女和特魯托娜到了夏爾芒的王國,與夏爾芒和他忠厚的朋友魔術師相遇。仙女敲了三下仙杖,國王馬上規復了人形。可是他一想到要與特魯托娜結婚,不禁渾身戰栗。 這時,芙羅麗娜公主披著散亂的頭發,穿一身農婦衣服,頭戴草帽,背上馱著包袱,上路來尋訪青鳥了。她有時步行,有時騎馬,有時坐船,有時乘車,心里總是不安地想著:她在這邊尋找,可愛的國王是不是會在另一邊呢? 有一日,她來到一個清泉邊,想在泉水里洗洗腳。一位過路的矮小老媽媽停住腳步問她: “你在做什么呀,鮮艷的姑娘?沒有人陪伴你嗎?” “美意的老媽媽,”公主回答,“我沒有讓人陪伴我,因為我心里充滿了悲哀、憂愁和煩惱。”公主說著話,流下了眼淚。 “啊,你哭了!你是那么年輕。”老媽媽說,“不要惆悵,我的姑娘,誠懇地通知我,究竟什么事使你那么痛苦?”公主把自己的傷心事兒一切通知了老媽媽。 矮小的老婦人伸了伸腰,馬上變成為一個年輕、鮮艷、衣著漂亮的女子,粗暴地對她微笑。 “鮮艷卓絕的芙羅麗娜,”她說,“你要尋找的國王已經不再是一只鳥兒了,我的妹妹蘇西奧使他規復了原形,他回到了自己的王國。不要惆悵,你會找到他的,你的愿望一定能實現。現在我給你四個雞蛋,你在急需的時候可以將它們打碎,它們會幫助你的。” 仙女說完話就不見了。 芙羅麗娜把雞蛋放在袋子里,舉步向夏爾芒的王國走去。 她一刻不停地整整走了八天八夜,來到了一座山腳下。這座山高聳入云,一切由象牙堆成。山的周圍是懸崖峭壁,無法攀登。她試了多次都沒有成功,便躺在山腳下,想死在那里。 她突然之間想到仙女給她的雞蛋,便打碎了一個。她從雞蛋里取出許多小小的金鉤,把它們套在自己的手腳上,順利地爬上了象牙山。 到達峰頂以后,再要下山又為難了。那山坡是一整塊冰,像是一面大鏡子。六萬多個女子在那里興高采烈地對著這面鏡子,隨心所欲地擺弄她們的千姿百態。這一景象吸引了許多男人,因為他們也很喜歡這樣的鏡子。這個峰頂從來沒有人登上過。這些女子看到芙羅麗娜,都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這個可惡的機靈鬼要到哪里去?別讓她打碎了我們的鏡子!” 公主不知怎么辦才好,于是又打碎一個雞蛋,雞蛋里先飛出兩只鴿子(dove),隨后又出來一輛馬車。馬車一會兒變得很大,可以讓人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鴿子輕輕地飛到公主身旁,公主對它們說: “我的小朋友,你們要能把我送到夏爾芒國王的宮殿里,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 鴿子駕了車,日夜不停地飛啊,飛啊,一向飛到國王的城門口。芙羅麗娜下了車,溫柔地親吻了這對鴿子。 她在走進城里時,心口撲通撲通直跳。為了不讓人認出她,她把臉涂抹得很臟,然后,她向過路人打聽怎樣才能見到國王。 “要見國王?”行人們笑起來,對她說,“嗨,你有什么事要見他,齷齪的朋友?快回去先把臉洗干凈了,你這雙眼睛還不配見這樣的君主呢!” 公主沒有作聲。她持續向別人打聽在哪里能遇見國王。有人通知她說,國王明天將與特魯托娜公主一路上教堂去,因為他終于贊成和特魯托娜結婚了。 天哪,多么可怕的新聞!特魯托娜,這個卑劣的特魯托娜竟然要和國王結婚了!芙羅麗娜差一點暈了已往。 公主找個地方過了一晚,第二天早起就向教堂跑去。她遭到衛兵多次阻攔,最終終于沖了出來。 國王最先到達,隨后特魯托娜也來了。她盡管打扮得濃妝艷抹,但因為面目可惜,看上去叫人畏懼。 “你是誰?”她問芙羅麗娜,“竟敢挨近我美妙的臉,還敢挨近我的金御座?” “我叫米素云,”公主回答,“我從遠方來到這里,向你們出售稀奇的寶貝。”她說著從布袋里掏出復爾芒國王贈給她的翡翠鐲子。 “啊!……”特魯托娜叫起來,“多么鮮艷的玻璃制品!” “你想用五個蘇買一個嗎?”公主說,“小姐,你可以先拿給識貨的人看一看,然后再講價格。” 特魯托娜走到御座前,把鐲子遞給國王。 國王一見鐲子,想到這是他送給芙羅麗娜的東西。他臉色發白,長嘆了一口氣,很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最終,國王說:“我想,這些鐲子的代價抵得上我的整個王國。我原以為世界上只有一副這樣的鐲子;想不到又見到了相同的東西。” 坐在寶座上的特魯托娜臉色比張開殼的牡蠣(oyster)還要難看。她問公主這副鐲子要賣多少錢。 “小姐,要說付錢,你會感到為難。”公主說,“最好讓我們換一種辦法進行交易:如果你讓我在王宮的回聲室里睡一晚,我可以把這副鐲子送給你。” “我很樂意,米素云。”特魯托娜說著咧開死魚般的嘴大笑起來,從嘴里露出的長牙比野豬的牙齒還可怕。 原來,國王變成青鳥的時候,曾經向公主講過在王宮里有個叫回聲室的房間。這房間設計得非常精致:任何人在里面小聲談話都可以被睡在自己臥室里的國王聽到。芙羅麗娜想責備國王背信棄義,所以想出了這種念頭。 根據特魯托娜的命令,人們把公主領到了回聲室。她在那里傾訴起對國王的怨恨,表白了自己的懊喪心情,一向說到天明。宮中的侍從聽她整夜嘮叨和嘆息,向特魯托娜作了報告,但是芙羅麗娜的話國王卻一句都沒有聽見。因為自從他愛上芙羅麗娜以后,他一向不能入眠,為了能在夜間得到歇息,他服用了鴉片。 第二天,公主感到焦慮不安。 “如果他聽見了我的話,”她想,“他怎能這樣冷酷無情,不加理睬呢?如果他沒有聽見,那又教我怎么辦才好呢?” 這時她已經沒有那些稀有的至寶了,必須另找一些東西來引誘特魯托娜的胃口。她于是又敲碎一個雞蛋,從雞蛋里出來一輛亮晶晶的鑲金鋼制馬車,六只綠色的小老鼠(mouse)拉著這輛車,前面由一只玫瑰色的田鼠(vole)領路。車夫也是一只亞麻色的田鼠。馬車里坐著四個木偶,正在表演特別好玩的游戲。公主看到這一新奇有趣的玩藝兒,高興極了,不聲不響地一向等到晚上。到了晚上,特魯托娜到屋外散步,公主也來到一條巷子上。她讓小老鼠拉著馬車、田鼠和木偶在路上奔跑。特魯托娜看到這個玩藝兒,感到很好奇,連聲叫道: “米素云,米素云,我給你五個蘇,你能把小老鼠拉的馬車賣給我嗎?” “讓我在回聲室里再睡一晚吧,我不要你的錢。”公主回答。 “那好吧!可憐蟲!”特魯托娜說。 夜間,芙羅麗娜傾吐了對國王最真摯動人的感情。可是和前一晚一樣,她又白費了心血,因為國王又吃了鴉片。 她的口袋里只剩下一個雞蛋了,她只能把希望依靠在最終這只雞蛋上了。她把它打碎后,從里面拿出一只用肉片包裹的精工烹任的包子,包子里有六只小鳥,正唱著動聽的歌,講著美妙的故事。它們還會給人治病,醫術比埃斯古拉帕還要高明。 公主拿著會說話的包子,來到特魯托娜的客廳里。這時國王的一個侍從走近她說:“米素云,你知道,幸好國王夜間服用了鴉片,不然就會被你吵得頭暈眼花了。你夜間怎么老是啰嗦個沒完!” 芙羅麗娜從口袋里掏出一些東西,對待從說:“我沒有想到會打擾國王的歇息。不過,要是我今晚還睡在這個房間里,請你別再給國王服用鴉片。你要是贊成,我就把這些珍珠和鉆石都送給你。” 侍從答應照她的話去做。 過一會兒,特魯托娜來了。她看到公主拿著那只包子,裝作要吃的樣子。 “米素云,你在做什么呀?”她問。 “小姐,”公主說,“我要吃掉這些星相家、音樂師和醫生呢。” 這時候,所有的鳥兒開始唱起歌來,唱得比美人魚還要好聽。它們接著又喊道:“給一個銀幣,替你猜測好運氣!”叫得最響的是一只鴨子:“嘎,嘎,嘎,我是醫生,能治好瘋子,能醫好百病——除了相思病。” 特魯托娜看到這么好玩的東西,驚奇地說:“啊,多么神奇的包子!我要這個。米素云,你要多少錢?” “依然老價格,”公主說,“再在回聲室里睡一晚,別的什么也不要。” 夜幕來臨后,芙羅麗娜又來到回聲室。她知道別人都已入睡,就又一次傾訴起自己的苦楚。 這夜國王一點沒有睡著。他清楚地聽到芙羅麗娜的話語,卻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里來的。他的心里充滿了溫情,追念到他的親愛的公主,于是他也在臥室里訴說起來: “啊,公主,你對待你的情人太狠心了,難道你真的將我出賣給了我們共同的敵人嗎?” 芙羅麗娜馬上回答他說,如果能找到米素云,一切都會清楚。國王岌岌可危,問侍從能否把米素云找到。侍從說這很輕易。米素云就在回聲室里。 國王靜靜地來到回聲室。公主已經鎖上了門,然而國王手上有一把能開宮中所有房門的萬能鑰匙。 國王看到公主已經脫去粗布罩衣,只穿一件輕薄的白色塔夫綢連衣裙。她躺在一張沙發床上,暗淡的燈光從稍遠的地方照在她身上。國王快步走上前去;愛情戰勝了怨恨。當他認出了公主,就跪倒在她腳下。 公主只是嘆著氣,呆望著國王說不出一句話來。當她有力氣張口時,她已經沒有勇氣責備國王了。 最終,他們終于彼此澄清了經過情形,證明兩個人都是無辜的,造成他們災難的兇手是蘇西奧仙女。 這時,熱愛國王的魔術師和送雞蛋給芙羅麗娜的仙女一路來到了。他倆共同保護了夏爾芒和芙羅麗娜,蘇西奧在他們的聯協力量面前無能為力了,因此他們兩人可以立即舉行婚札。 不難想象,這對年輕的情人是多么高興啊。天亮以后,人們向全宮宣布了這一新聞,大家興高采烈地前來看望芙羅麗娜。特魯托娜知道后,趕忙跑來我國王。但是她一見到她的鮮艷的敵手,就驚得目瞪口呆了。當她剛要張嘴辱罵時,魔術師和仙女出現了。他們馬上把她變成為一頭母豬,這樣至少部分地符合了她的名字和她的好罵人的本性。這頭母豬嘟嘟噥噥地抱怨著,很快逃到豬圈里去了。 夏爾芒國王和芙羅麗娜公主擺脫了這個可憎的家伙,開始舉行豪華而風雅的歡宴。可以想象,他們兩人在經歷了如此漫長而痛苦的遭遇以后,現在感到多么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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