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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身是城 | |||||
作者:佚名 成語故事來源:本站原創(chuàng) 點(diǎn)擊數(shù): 更新時間:2025/10/1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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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北京時,孤身一人。現(xiàn)在有了家室、幼子、一個職位,貌似混得不錯。唯一的不同,倏忽10年已往,朋友兩三年換一撥,電腦和手機(jī),也兩三年換一撥。住處離東六環(huán)兩公里,離辦公室18公里,離中南海23公里。最初喜吃水煮魚,后愛湘粵館子茶餐廳,現(xiàn)在一碗拉面或蛋炒飯,足能飽腹。當(dāng)年無甚紙媒可看,當(dāng)下也無甚紙媒可看,微博席卷一切。 城市是迷宮,是絞肉機(jī),有時派發(fā)快樂藥丸,有時塞你悲傷維他命。某時停頓下來想想,離席而走,抽身而去,竟無可能。生計、生活、生命原是三位一體的,老天在冷笑。 青年時腳力壯,出地鐵再遠(yuǎn),也暴走;現(xiàn)在地鐵多是多了,卻無想去的地方,或隨車堵在長安街上,也并不見得比用腳快。偶爾與老友聚聚,喝點(diǎn)小酒,至微酣,心下舒坦,旋即又訝然這舒坦,原與他人并無二致。 遙想童年赤身裸體,穿越鎮(zhèn)上前街后塘,赤條條無掛牽,正應(yīng)了“無所住而生其心”。心在身上,身在命里。命是“口令”的聚集,可看做“程序”,自動運(yùn)行。“種子如瀑流”,流完了也就生命逝去。若此身是城,眼耳鼻舌身意卻是六個城門,日日間繁華鬧騰,川流不息,一如這北京城。 莫以為人在城中,可大隱,可慎獨(dú),仔細(xì)檢點(diǎn),臉皮厚之,情面薄之,此一自保之法。學(xué)會說“不”,方有權(quán)利加身,一旦說“好”,即成附和蟻類。 胡適言“容忍比自由還更主要”,真是徹頭徹腳的真理。此身是城,既能藏污納垢,又能秩序井然,必得寬容,方可身上無一處微生物,寄生蟲無活路。當(dāng)做花鳥魚蟲瀏覽罷。至于自由的看法,人只能成為自我而不是他人,這是最大的自由,也是最大的不自由。每個人都是一個特立獨(dú)行的城堡,其景色面貌,氣象蘊(yùn)藉,全然不同。 學(xué)會說不,另有一層意思,“不受惑”。其一不受迷惑,其二不受誘惑。“惑眾”者多,像射向城頭的箭雨。言行、身教,媒體、廣告,皆如此。打開互聯(lián)網(wǎng)頁面,情形各異,若無壯大心里,如何抵御這狂風(fēng)驟雨? 有時,我是清醒的;有時,又落昏沉。我不相信自己是個大暴徒,我對此身的專制,也粗暴野蠻,我希圖與自我息爭,與我身上的每一個弱點(diǎn)、缺陷息爭,與我身上的跳蚤(flea)息爭。 除了寬容,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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