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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師的帽子第五章 | |||||
作者:佚名 笑話故事來源:本站原創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25/10/3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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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的帽子第五章挨近七月底,木民谷里熱極了。真是連蒼蠅(fly)也不想嗡嗡飛。樹木好象累了;河水也不再適合做木莓汁,河越流越窄,穿過灰塵多的鄉下,水都變成為棕色。拿返來的那頂座帽放在五斗柜上,在一面鏡子底下。 太陽一天天照射著藏在山間的小峽谷。爬行的小植物躲在涼快的陰晦處,鳥兒不啼叫,小木民矮子精和他的朋友們變得輕易發脾氣,相互爭吵。 “媽媽,”小木民矮子精說。“給我們點事做做吧1我們光顧吵架,天氣又那么熱!” “對,小寶貝,”木民媽媽說。“我都看出來了:我很高興你們能不打攪我。你們不可以到山洞里去住幾天嗎?那里涼快點,還可以去游泳,整天歇息,不打攪別人。” “我們還可以睡在山洞里嗎?”小木民矮子精興奮地問。 “當然可以,”木民媽媽說。“脾氣好啦再回家。” 住在山洞里實在太有勁了。他們在沙地中心放一盞煤油燈,接著每人挖一個洞,在里面鋪上床。帶去的食物分成六大份,其中有葡萄干布丁、南瓜醬、香蕉、杏仁豬、甜玉米、煎餅,預備第二天當早飯吃。 一陣微風凄涼地嗚嗚響著掠過荒寂的海岸,太陽西沉,變成一個白色火球,整個山洞充滿了它的余輝,這說明神秘的陰郁就要來了。接著小嗅嗅吹他的口琴,而斯諾爾克小妞把她頭發卷曲的腦袋枕在小木民矮子精的膝蓋上。吃了葡萄干布丁以后,大家都覺得在山洞里很舒服。等到半夜靜靜地來臨山洞,他們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吸吸說了上百次,這山洞是他最先發現的,可這一回誰也不想叫他住口。接著小嗅嗅點亮燈問道:“要我給你們講個可怕的故事嗎?” 赫木倫馬上想知道這故事有多么可怕。 “這么可怕,”小嗅嗅把雙臂有多寬張開多寬,說道,“除非你膽子特別大!” “不不,我膽子不大,”赫木倫回答說。“不過講吧,小嗅嗅,我畏懼了就通知你。” “好,”小嗅嗅說。“這是個新鮮的故事,我是從喜鵲(magpie)那兒聽來的。在世界的終點有一座山,這山高得叫你抬頭看了都眼花。它黑得象煤煙,滑得象絲綢,陡得可怕,峰頂看不見,只看到云。在峰頂上有魔法師的房子,它象這個樣子。”小嗅喚說著在沙地上畫了一間房子。 “它連窗子都沒有?”小吸吸問道。 “沒有,”小嗅嗅說,“連門都沒有,因為魔法師總是騎一只黑豹從空中飛回家。他每日出去用他的帽子收集紅寶石。” “你說什么?”小吸吸問,眼珠都彈了出來。“紅寶石!他打哪兒弄來的紅寶石?” “魔法師能千變萬化,愛變什么就變什么,”小嗅嗅回答說,“他能遁地,甚至還到埋有金銀財寶的海底。” “他要這些寶石來干什么?”小吸吸羨慕地問。 “不干什么。他就是收集它們,”小嗅嗅說。“跟赫木倫收集植物標本一樣。” “你們說什么?”赫木倫在他的沙洞里醒來問道。 “我在說魔法師滿屋子都是紅寶石,”小嗅嗅說下去。“到處東一堆西一堆的,而且嵌在墻上,象些野獸的眼睛。魔法師家沒屋頂,飄過它上空的云彩反映著紅寶石紅得象血。他的眼睛也是紅的,在陰郁中閃光!” “現在我有點畏懼了,”赫木倫說。“說下去得小心點。” “這魔法師一定非常快活,”小吸吸說。 “一點兒也不,”小嗅嗅回答說,“只有找到紅寶石之王他才能快活。這塊紅寶石險些跟他那頭黑豹的腦袋一樣大,望到它里面去就象望著躍動的火焰。魔法師到過所有的星球,包括海王星,去尋找這塊紅寶石,可是沒找到。現在他剛到月球的火山口去找,可也沒有什么希望,因為他打心底里相信,這塊紅寶石是在太陽里,可又去不成,因為太熱了。” “你說了半天,都是真的嗎?”傳來斯諾爾克小子的嫌疑聲音。 “信不情由你,”小嗅嗅無所謂地答應了一聲,剝著他的香蕉皮。“你知道喜鵲還想到什么嗎?它想到魔法師曾經有過一項玄色高帽子,兩個月前上月亮去時把它丟了。” “真的?”小木民矮子精叫起來,其他人也一個勁地吵吵鬧鬧。 “什么?”赫木倫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帽子,”小吸吸通知他。“春天我找到的那頂玄色高帽子是魔法師的!”小嗅嗅含有深意地點搖頭。 “萬一他返來找他的帽子可怎么辦?”斯諾爾克小妞哆嗦起來問道。“我可不敢看他那雙白色眼睛。” “咱們必須把這件事通知媽媽,”小木民矮子精銳。“這兒離開月球遠嗎?” “不近,”小嗅嗅回答。“再說,魔法師難得花很長時間去找遍所有的火山口。” 大伙兒一會兒沉靜下來,鎮靜萬分,專心在想家里五斗柜上放在鏡子底下的那頂黑帽子。 “把燈旋亮一點!”小吸吸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赫木倫突然之間跳起來說:“你們聽見聲有嗎——在外面?” 他們望著黑洞口,豎起耳朵聽著。很輕的踏步聲——會不會是黑豹的腳步聲? “不過是雨聲罷了,”小木民矮子精說。“終于下雨了。現在咱們睡一會兒吧。” 他們于是爬進辨別的沙洞,把毯子拉過頭。小木民矮子精熄了燈,外面雨聲漸瀝,他沉入夢鄉去了。 赫木倫驚醒過來。他夢見自己在一只漏水的小船里,水剛淹到他的下巴,叫他大吃一驚的,是夢竟變成為現實。夜間雨從洞頂漏出去,嘀嘀嗒嗒地落入赫木倫的床鋪上。 “救命啊!”他哼哼說。接著他絞干他的衣服,出來看天氣。到處一樣——灰蒙蒙,濕漉漉,陰沉沉。赫木倫但愿他喜歡洗澡,但是他不喜歡。“昨天太熱,明天太濕,我要出來再躺下,”他說。 斯諾爾克小子的沙洞看去完全是干的。 “瞧!”赫本論說。“雨全落在我一個人的床上。” “你真倒霉,”斯諾爾克小子說了一聲,翻了個身。 “我想到你的沙洞里跟你一路睡,”赫木倫說。“我不打呼嚕了!”呼嚕了!” 可斯諾爾克小子只嘟噥了一聲,持續睡他的覺。這一來赫木倫滿心想報復,他在他的沙洞和斯諾爾克小子的沙洞之間挖了一道溝。 “這種缺德事不象是你赫木倫干的!”斯諾爾克小子起來坐在濕毯子上說。“我真新鮮你會想出這個點子來。” “不錯,我這樣做連我自己也覺得有點新鮮,”赫木倫說。“好,咱們現在干什么好呢?” 斯諾爾克小子把他的鼻子伸出山洞,望著天空和大海。接著他心里有數地說:“去釣魚。我去預備好船,你把大家叫醒了。”他踏著外面濕漉漉的沙,上木民爸爸造的碼頭去,一面走一面聞著海上的空氣。周圍很靜,雨輕輕地下,每一滴雨在閃亮的水上造成一個渦。斯諾爾克小子點搖頭,拿出他們最長的一根釣絲。接著他拖起抄網,在一個又一個釣鉤上裝上魚餌,同時吹口哨,吹起小嗅喚的那支打獵歌。 等到大家走出山洞,一切都已經預備好啦。 “啊!你們終于出來了,”斯諾爾克小子說。“赫木倫,你把桅桿拿下來,放到槳架上。” “咱們一定要釣魚嗎?”斯諾爾克小妞問。“咱們釣魚從來沒有結果,我可憐那些小狗(pup)魚。” “可明天會有結果,”她的哥哥說。“你坐在船頭上。” “也讓我幫點忙,”小吸吸尖叫說,抓住釣魚絲。他跳到船沿上,船身一側,釣絲和槳架跟船錨全纏在一路了。 “真棒!”斯諾爾克小子恥笑他說。“太棒了。真是個老水手。請你在船上一動別動算了。首先要尊敬別人的勞動啊。哼!” “你要責備他嗎?”赫木倫不相信地問他。 “責備?我責備他?”斯諾爾克小子繃著臉說。“船長另有話說嗎?沒有了!把釣絲好好放出去——它也許會釣上一只舊皮靴!”他退到船尾,把油布雨帽在頭上拉下來。 “我的天!”小木民矮子精說。“你來搖槳吧,小嗅嗅,讓我們把這團亂七八糟的東西解開。小吸吸,你真是個蠢東西。” “我知道,”小吸吸說,很高興有點事做做。“咱們打哪一頭開始呢?” “打中心,”小木民矮子精說。“不過別把你的尾巴也纏已往了。” 于是小嗅嗅慢慢地把“冒險號”搖出海。 當所有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木民媽媽正跑來跑去,忙得不可開交,覺得非常快活。花園里下著蒙蒙細雨。到處是寧靜、有秩序和安寧的氣氛。 “現在一切好啦!”木民媽媽自言自語說。噢!她一家人乖乖地到山洞里去了,這多么好啊!她決定趁此機會打掃一番,于是收集襪子、橘子皮、小木民矮子精的怪石塊、樹皮、各種無緣無故的東西。在無線電收音機里她找到一些有毒的粉白色多年生植物,是赫木倫忘記裝到他的本子里去的。木民媽媽一面想著什么,聽著や懶さ南贛晟面把它們搓成一團。“現在一切都好啦!”她再說一遍,無意中把這團東西扔到了魔法師的帽子里。接著她回到她的房間去打一會兒盹(因為木民媽媽最喜歡在屋頂上嘀嘀嗒嗒的雨聲中打盹)。 這時候斯諾爾克小子讓長乘垂在海水里……等著。已經等了兩小時,斯諾爾克小妞不耐煩得要命。 “期待最有意思了,”小木民矮子精通知她說。“每一個魚鉤都可能釣到點什么。”(這釣絲有許多魚鉤。) 斯諾爾克小妞嘆了口氣。“反正把釣絲沉下去的時候上面有魚餌,把它拉出來的時候有魚……” “也可能什么都沒有,”小嗅嗅說。 “也可能有一條章魚(octopus),”赫木倫說。 “女孩兒子永遠不懂這種事,”斯諾爾克小子說。“現在咱們可以動手把它拉上來了。不過大家絕對不能出聲。大家別響。” 第一個魚鉤拉上來。 第二個魚鉤拉上來。 “這只說明魚在深處,而且極大,”斯諾爾克小子說。“現在大家別做聲!” 他又拉起了四個空魚鉤,于是說:“這條魚實在狡詐。它吃掉了我所有的魚餌。呵!它一定很大!” 大家把身體探出船邊,朝黑咕隆咚的水底看。 “你們想這會是條什么魚呢?”小吸吸問道。 “至少是一條馬梅盧克魚,”斯諾爾克小子說。“瞧!又是十個空魚鉤。” “哈哈,”斯諾爾克小妞諷刺說。 “哈什么,”她哥哥生氣地說,持續拉魚鉤。“不要響,要不然會把它嚇跑的。” 一個魚鉤接一個魚鉤拉上來,上面是水藻。沒有魚,根本沒有。本沒有。 突然之間斯諾爾克小子叫起來。“小心!它在拉!我保證它在拉。” “一條馬梅盧克魚!”小吸吸尖叫。 “現在你們必須鎮靜,”斯諾爾克小子說,其實他只是要讓自己鎮靜下來。“一聲也別響。它上來了!” 繃緊的魚絲突然之間彎曲,神秘的綠色深水里閃過一樣白色的東西。是馬梅盧克魚的灰白肚子嗎?好象是一樣又大又可怕的東西從新鮮的水底上來。它是綠色的,軟糊糊的,象森林(forest)里一棵參天大樹干,從船底下滑上來。 “抄網!”斯諾爾克小子大叫。“抄網在哪里?” 說時遲那時快,空氣中充滿喧鬧聲和翻騰的水沫。一個可怕的波浪把“冒險號”推到浪頂上,弄斷了釣絲。接著又猛地復興平靜。 只有斷釣絲可憐巴巴地在船邊晃悠。水里剩下一個大旋渦,表明大怪物曾經在那里經過。 “好啦,誰說這是一條狗魚?”斯諾爾克小子狠狠地問他的妹妹。“我活一天就永遠忘不了這件事!” “它把這玩意兒弄斷了,”赫木倫抓住釣絲說。“依我看釣絲太細。” “噢,請你住嘴,”斯諾爾克小子說,用手捂住臉。 赫木倫還想說句什么,可小嗅嗅踢踢他的腿。他們全束手無策,不開口。接著斯諾爾克小妞怯生生地說:“再來一次怎么樣?咱們可以用纜索代替釣絲。” 斯諾爾克小子咕嚕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說:“可釣鉤呢?” “你那把小刀,”斯蒂爾克小妞說。“你只要把刀刃和開塞站和螺絲鉆和鑿子都打開,它準能抓住點什么。” 斯諾爾克小子把手從眼睛上放下來,說道:“不錯,可魚餌全沒有了!” “煎餅,”他妹妹說。 斯諾爾克小子考慮了一陣,大家鎮靜地屏著氣等著。 最終他說:“當然,只要馬梅盧克魚吃煎餅,那么……”大家一聽就知道魚要釣下去。 他們用赫木倫裙子口袋里藏著的一小根鐵絲把小刀緊緊拴在纜索上,再把煎餅扣在刀上,拋過船舷,扔到水里去。 現在斯諾爾克小妞滿面通紅,她跟大家一樣興奮。 “你象狄安娜,”小木民矮子精服貼她說。 “狄安娜是誰?”她問。 “狩獵女神!”他回答說。“她跟木頭女王一樣美,跟你一樣聰明!” “哦,”斯諾爾克小妞說。 這時候“冒險號”顛簸了一下。 “噓!”斯諾爾克小子說。“它在咬了!” 又顛了一下,這一回更厲害,接著狠狠地一晃,大家都跌倒了。 “救命啊!”小吸吸尖叫道。“它要把咱們吞下去了!” “冒險號”的船頭可怕地鉆下去,可它終于重新穩定下來,用驚人的速度向大海沖去。纜索在船前面繃得象弓弦那么緊,另一頭消逝在翻騰的浪花中。 那馬梅盧克魚顯而易見喜歡吃煎餅! “鎮靜!”斯諾爾克小子大叫。“在船上別動。各就各位!” “只要它不潛下水去就好……”小吸吸爬到船頭,心里說。 可是馬梅盧克魚直奔大海,一轉眼工夫,海岸象油漆刷子唰的一抹油漆,在他們前面高得很遠很遠了。 “你們看它能持續游多久?”赫木倫問道。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們可以砍斷纜索,”小吸吸說。 “永遠不砍,”斯諾爾克小妞搖著她的卷發說。 接著那馬梅盧克魚猛地轉過它的大尾巴,繞了個大彎,依舊游回海岸。 “它現在游得慢點兒了,”小木民矮子精跪在船頭上叫道。“它開始累了!” 馬梅盧克魚是開始累了,也開始生氣了。它把纜索猛地一拉,接著又要擺脫,因此“冒險號”搖晃得怕人。 馬海盧克魚有時候停著一動不動,要騙他們,接著突然之間又游起來,游得那么快,一個波浪掀起來險些沉沒了他們。于是小嗅嗅掏出他的口琴,吹起他那支打獵歌,其他人用力打拍子,弄得甲板都震動起來了。接下來,就在他們以為要完蛋的時候,那馬梅盧克魚翻了個身,大肚子朝天,一動也不動,映著陽光。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魚!他們一言不發地看了它半天,接著斯諾爾克小子說:“好,我終于逮住它了,對嗎?”他的妹妹自豪地搖頭贊成。 把馬梅盧克魚拖上岸時,天又開始下雨了,赫木倫的衣服很快濕了個透,小嗅嗅那頂變了形的帽子變得更厲害了。 “現在山洞里大概很濕,”小木民矮子精說。他坐在船槳旁邊都凍僵了。 “媽媽也許已經在擔憂,”過了一會兒他又補上一句。 “你是說咱們得馬上回家,對嗎?”小吸吸說,拼命裝出他不想回家的樣子。 “對,回家去給大家看這條魚,”斯諾爾克小子說。 “咱們是得回家了,”赫木倫說。“經歷了一場怪事,渾身濕透,很有勁,不過到底不太舒服。” 于是他們在馬梅盧克魚下面放上木板,大家同心協力地把它拉過森林。魚張開的嘴實在大,樹枝插到它的牙縫里去了。它好幾百公斤重,他們拉幾分鐘就得歇一會兒。這時候雨越下越大,等他們回到山谷,雨把整座房子都蒙住不見了。 “把它扔在這兒一會兒怎么樣?”小吸吸發起。 “絕對不行!”小木民矮子精生氣地說,于是大伙兒沖過花園。斯蒂爾克小子突然之間停下來一動不動。 “咱們走錯路了!”他說。 “亂說!”小木民矮子精回答。“那不是板房嗎?那邊就是橋。” “對是對,可房子呢?”斯諾爾克小子問道。 這真是再新鮮都沒有了。木民家沒了影。一句話——它不在原處。他們把馬梅盧克魚放在臺階前面,不過應該說是放在本該是臺階的地方前面。不過…… 不過我必須先注釋一下,當他們去捕捉馬梅盧克魚的時候,這木民谷出事了。 話說木民媽媽上樓去打盹,去之前無意中把那一團有毒的粉白色植物扔進了魔法師的帽子。毛病就出在這里:她根本不該打掃得那么干凈。當房子在午飯后沉睡時,那團粉白色植物開始發生新鮮的轉變。它慢慢地從帽子里一扭一扭地長出來,爬到地板上。卷須和嫩芽一路爬上墻,繞著窗簾和百葉窗爬,鉆過裂縫、空調機和鑰匙孔。在潮濕的空氣中,花朵兒開放了,果子成熟了,大片的嫩葉鋪滿了樓梯,一路向桌子腿、椅子腿和柜子腿之間推進,從枝形吊燈上垂了下來。 屋子里充滿輕柔的簌簌聲:有時候聽見爆芽的聲音,有時候聽見果子成熟了落在地毯上的聲音。可木民媽媽只以為是下雨,翻個身又睡著了。 木民爸爸正坐在隔壁房間里寫他的回憶錄。自從造好碼頭以后,他什么有興趣的事兒也找不到,這就持續寫他的童年回憶,寫著寫著,想到了那么多往事,不由得落下淚來。他一貫有點孩子脾氣,與眾不同,沒有人理解他。他歲數大了依然老樣子。他有過種種驚心動魄的生活。水民爸爸寫了又寫。同時想著大家讀著他的故事時會感到遺憾,當初怎么不理解他,于是又高興起來,自言自語說:“這是活該!” 正在這時候,一個長熟了的梅子落在他的紙上,黏糊糊地弄了一大攤。 “天保佑我的尾巴!”木民爸爸叫起來。“小木民矮子精和小吸吸準又回了家!”他轉過頭來要教訓他們。可他前面一個人都沒有,卻看到密密的樹叢,上面長滿了黃色的漿果。他一會兒跳起來,藍色的梅子馬上從四面八方象雨一樣落入他身上。接著他看到一根大樹枝正慢慢地向窗子那兒伸展已往,同時綠芽向四面八方綻開。 “喂!”木民爸爸大叫。“大家醒醒!快上這兒來!” 木民媽媽驚醒了,只見滿房間都是白色的小花,從天花板上掛下來,不由得大為驚訝。 “噢,多么鮮艷呀!”她說。“誰是小木民矮子精干的,要叫我大吃一驚。”她小心地拉開床邊鮮花織成的簾子,下床到地板上。 “喂喂喂!”木民爸爸還在隔壁房間大喊大叫。“開門!我出不去了!” 可木民媽媽沒法開門進他的房間,因為門上全爬滿了藤。于是她打破自己房間的一塊門玻璃,好輕易鉆到外面樓梯口。那兒成為個小樹林(wood)子,客廳成為個大森林。 “我的天!”木民媽媽說。“當然又是那頂帽子作怪。”她坐下來用一片狄渡確紜嫩芽通過煙囪向上生長,又從屋頂上爬下來,把木民家全蓋上了,象是厚厚一層綠色地氈。這時候小木民矮子精站在外面雨底下,看著花兒在開,水果由綠變黃,由黃變紅。 “房子原先一向是在這里的,”小吸吸說。 “是在這些花木里面,”小木民矮子精愁眉苦臉地說。“可現在我們進不去,他們出不來。” 小嗅嗅去調查這個綠色花樹林:沒門設窗,只是密密一大片野草野花。他抓住一門藤,它已經硬得象橡皮,拉也拉不動,可等到他走開,它拋出個圈,象存心似的,正好套住他頭上的帽子,把帽子從他頭上舉起來了。 “又是魔法,”小嗅嗅咕嚕說。“都已經叫人膩煩了。” 這時候小吸吸跑太長滿樹木的陽臺,發現通地下室的門還開著,不由得歡呼起來。小木民矮子精緊緊跟著他,往黑咕隆咚的洞里看。“大家出來!”他說。“不過得快,趁這兒還沒給樹木封住。”他們一個接一個爬進陰郁的地下室。 “唉喲!”走在最終的赫木倫叫道。“我鉆不已往。” “那你就留在外面守衛著那條魚吧,”斯諾爾克小子說。“現在你可以在家里研究植物,不用到處走了,對嗎?” 可憐的赫木倫在外面雨底下嘰哩咕嚕抱怨,其他人從地下室一路上去。 “咱們的運氣還算好,”小木民矮子精到了樓梯頂的時候說。“地下室的門開著。有時候會不注意的。” “先發現的是我,”小吸吸尖叫說。“因此你們該謝謝我!” 他們一推門已往就看見一個驚人場面:麝鼠正坐在一棵樹上吃梨。 “媽媽呢?”小木民矮子精問他。 “她在想辦法幫你們的爸爸走出房間,”麝鼠苦著臉說。“這就是采集植物的結果。我一貫就不大相信那位赫木倫。我但愿麝鼠的天堂是個安靜的地方,因為我再不想待在這兒了。” 他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上面很響的斧頭聲。接著傳來一聲啪啦和歡呼。木民爸爸出來了! “媽媽!爸爸!”小木民矮子精叫著,一路又推又擦地鉆過森林來到樓梯腳。“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怎么了?” “唉,小寶貝,”木民媽媽回答說。“我們一定又是對魔法師的帽子疏忽大意了。快上這兒來——我在衣柜里找到了一源栗。”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下午。他們玩森林游戲,小木民矮子精粉人猿泰山,斯諾爾克小妞扮泰山的愛人珍妮。小吸吸份泰山的兒子,小嗅嗅扮猩猩(orangutan)契塔,而斯諾爾克小子在矮樹叢間爬來爬去,戴上用橘子皮做的大牙齒③,扮他們的敵人。 “現在我要把珍妮奪走,”他大叫著,用尾巴把斯諾爾克小妞拉到餐桌底下一個洞里,因此小木民矮子精一回家到枝形吊燈里的房子,發現出了什么事,只好抓住爬藤下降入地上沖去救她。接著他從空調箱頂上收回泰山的叫聲:“啊啊啊——啊啊啊啊!”珍妮和其他人也大叫著回答他。 “唉,事兒真是糟得沒有法子更糟了——這樣也算是一種安慰,”麝鼠嘆息說。他已經躲在浴室的蕨樹林子里,用手帕裹住頭,好聽不見任何聲音。 可是木民媽媽十分鎮靜。“很好很好!”她說。“我覺得咱們的客人玩得很快活。” “但愿如此,”木民爸爸回答說。“請給我只香蕉,親愛的。” 就這樣一向玩到傍晚。沒有人在乎地下室門是不是給植物封住了,甚至沒有人想到那可憐的赫木倫。他照舊坐在外面,濕裙子箍住他的兩腿,守衛住那條大魚。他有時候吃個蘋果,有時候數數林中花朵兒的雄蕊,可大部分時間在嘆氣。 雨停了,天色黑下來。就在太陽下去的時候,那堆花木林子,就是木民家,又出了怪事:花草樹木枯萎得跟它們長出來時一樣快;果子皺縮了掉到地上;花朵兒凋謝,葉子卷起來,房子里又一次充滿西西沙沙和畢畢剝剝的聲音。 赫木倫看了一陣,輕輕去拔一根樹枝.它一會兒就給拔出來,干得象—根松明。這時候赫木倫有了一個念頭。他拉了一大堆子樹枝,去板房去找來洋火,在花園小道中心生起了個熊熊火堆。 他快活萬分,在火堆旁邊坐下來烤干他的衣服。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了個新念頭。他用意想不到的氣力把那條大魚的尾巴拉到火里來。他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烤魚。 因此,等到木民一家人和朋友們U都卮┕秈走廊,把門撞開,只見赫木倫興高采烈,已經把一大條馬梅盧克魚吃了七分之一。 “你這大暴徒!”斯諾爾克小子說。“現在我怎么秤我這條魚呢?” “把我秤一秤,再把我的份量加上去不就完了嗎?”赫木倫出念頭說。這是他最快活的一天。 “現在咱們把森林燒掉,”木民爸爸說。他們把屋子里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搬出來,讓火堆燒得更大,大得這木民谷里誰也從來沒見過。 整條馬梅盧克魚在快滅的火堆里烤熟,從頭到尾給吃得一點不剩。之后過了好久他們還在爭論它到底有多長:是從陽臺到板房那兒呢,依然只到丁香花叢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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